【入江正一生贺24h】22:00
*中短篇生贺。
*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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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原著衍生正一中心偏白正
2019.12.03 22:00
“人间爱你,
给予你花香水绿春风温柔。
我也愿你,
从此即人间走来少年如故。”
*
“你就是我的人间。”
12月是日本的冬季,距离十二月下半旬的冬假尚还有一些时日,但是冷气团已经侵袭了这片温带和亚热带季风气候包裹着的岛国。暖季时的樱花烂漫飘落的瓣朵儿的,也被富士山的山头已然开始落的雪掩盖了痕迹。
入江正一裹着一条暖棕色的厚厚的围巾,轻轻呼出了一口热气瞬间就蒸腾凝结成了水雾飘散在空气中。他背着包,走在形形色色穿的厚实的匆匆而过的人流中,最后在自己要等的地铁站前站定,看着玻璃窗里投射出来的他十八岁青涩的面孔,一时有些恍惚。
时间仿佛还在昨天寒冬的夜晚里,白兰硬是说要给他过一个生日,然后在生日前一天的大半夜拉他一起坐在楼下街角的酒吧里的吧台上说是跨生日夜,而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得了什么失心疯,竟然答应了这个不成调的大龄儿童。
他仍然模模糊糊地记得酒吧五彩斑斓的光线投射在白兰似乎没怎么被时间打磨的容颜上,他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一下下地摇晃着闪烁着漂亮色彩的酒。他的唇齿一张一合,似乎在说着些什么,但是当入江正一想要仔细回忆时却发现根本想不起来这然后的后续。
然后...然后....他就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大概也许是睡着了吧...?然后一眼再睁就是灿烂无比的阳光和周围拥挤的人群了。
十八岁时候的他是什么样子呢?
青涩的,稚嫩的,有着一腔对音乐热情却没有冒险抵抗勇气,尚对事故都不甚了解的风华少年。高中三年时间其实过得很快,在他的记忆中最后留下的痕迹都非常的稀少。
入江正一五指微张贴在冰冷的玻璃窗户上,轻轻呵出一口气喷洒在床上起了白雾,蒋他这张在他记忆里已经不甚清晰的面容渐渐模糊。
现在已经三十八岁的入江正一其实已经记不太起他十八岁时候的事情了,只知道高中毕业时怀揣梦想的他有好多奢望。想爱,想吃,还想在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
而生活就是个缓慢受锤的过程,人一天天老下去,奢望也一天天消失,最后变得像挨了锤的牛一样。②
三十八岁的他其实已经失去了很多,同时也放弃了很多东西。就像一台机器在时间岁月的摩挲运转下,渐渐地老锈迟钝。如果没有白兰这个喜欢带他耍着玩儿的人,恐怕那样的他会比现在他更加无聊罢。
突然回到了十八岁,入江正一没有感到兴奋,没有感到有趣,他只感觉到一阵无力伴随着接踵而来的恐惧。
他应该做些什么?
他不应该做些什么?
他会不会改变…未来?
入江正一在恐惧着,害怕现在他的所作所为会同时改变着他的未来和别人的未来。他唯一想做的,就是想要找到自己认识的人。
——但是他们在这个时候都并不认识他。
就连白兰都是在大学里才认识的。
而他现在仍然是个甚至都还没经历高考但是即将经历高考的高三学生而已。
就在入江正一杂乱无章混乱的思考中,地铁到达照射出的闪亮的光令他思绪回笼。突然之间,他在茫茫的赶地铁的人群中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斯…”帕纳。
那个人已经上了地铁。
入江正一急匆匆上了地铁想要寻找斯帕纳的身影,但突然想起来他们在这个时间还并不认识——他和斯帕纳是在大学时的一场机器人比赛中才结识的。
不过斯帕纳为什么现在会在日本…?
入江正一突然想到曾经斯帕纳跟他提到过他自己很喜欢日本,因为机械工程发展的很好,再加上片假名和汉字也很有意思。
来做机械工程研究吗?
和入江正一稍微有点不太一样,斯帕纳是全身心地投入在机械工程的研究上,其他基本都提不上他什么兴趣。
而在二十年的时间里,斯帕纳在彭格列的地位是越来越高,但是他本人对这些虚名是没什么感觉,整天就是和已经褪去了彩虹诅咒的威尔第在实验室里做研究。入江正一早两年也和他们一样,然后就被称为彭格列工程三巨头,同时也被更多地戏称为彭格列母胎单身三人组。
不过后来嘛……
遇见故友但是却不能相认的难受让入江正一叹了一口气,然后才发现就这么自己回忆的一瞬间就被人群挤到了角落里,根本寻不着座位。
好久没有挤过地铁的入江正一有些不习惯地呼吸着地铁里闷热的空气,微微皱了皱眉但也只能认命接受。
一点都不像小说里说的那样,重生真是太糟糕了。
入江正一不由得想。
如果是十年后的入江正一回到了过去,他一定会想要迅速去找沢田纲吉或者白兰,想要阻止世界被毁灭的危机。
但是二十年后,他就不会这么做了。
有一次午后和白兰唠嗑,白兰就曾经问过入江正一。
“小正哟,如果你回到十年前——唔是长期的那种哦,你会想要一开始就直接干掉我一劳永逸吗?”
白兰紫罗兰色的眼睛愉悦地弯弯眯起,捏着手里的一块儿软软的棉花糖然后放进嘴巴里,看起来心情格外不错的样子,却突然问出了这么个问题。
入江正一在长久的相处中也逐渐摸清了白兰的性子,练就了即使白兰下一秒说他要去当太空人,他都会面无表情地甚至还给他鼓鼓掌的镇静心性。
于是他也就微微愣了一愣,然后将已经端在手中的茶轻轻喝了一口。白兰也不急,笑眯眯地看着正一悠哉悠哉地喝茶。正一轻抿了一口茶水,然后叹了一口气。
“其实我也不知道。”入江正一推了推眼镜,“如果按照理论上来讲,照当初的发展,现在还只剩下一个我们这一个当初的十年前的十年后,而我们现在就处于这个十年后分支的一个二十年后。所以应该已经不存在你还能胜利的未来了。”
白兰眼底的笑意从正一和他说话开始就一直没有减弱过,他的目光一直盯着正一,让他有些难以忽视。
白兰摇了摇脑袋,故作一副失望的样子。
“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种答案哟小正,不要企图混水摸鱼哦。”
入江正一看着白兰闪烁着亮光的瞳孔和那弧度上扬的唇角,也不知怎地突然弯起了唇角。在白兰的眼中,就看见正一祖母绿色的眸子微微弯起,鸦色的长睫轻轻扑闪宛若一朵飞舞着的蝴蝶。
“啊…比起那个,我更会想去尝试走一次我音乐家的梦想吧。”
入江正一想,自己可能就是这典型的契可尼效应③吧。对于白兰曾经毁灭世界的过去其实都已经淡去,但是未达成的目标和曾经梦想却依旧镌刻在心中无法忘怀。
过去的可能已经成为了他们现在的必然。
白兰却不太高兴了,他撇了撇嘴,又吞进了几个棉花糖,然后在回忆的画面中他又说了些什么。
还没等入江正一回忆到下面的情节,耳畔就传来了有些熟悉又很陌生的地名。他知道这里就是他以前的家,于是便拉起包下了车。
入江正一在他的前二十年有三大遗憾。
一是没有成为一位音乐家。
二是没有在母亲去世前回家一次。
因为在黑手党工作的原因,他基本上无法和家里保持联系。姐姐入江明子在他二十七岁的时候结了婚搬了出去,而母亲就一个人呆在这座老房子里,一直到她因为疾病早早离去,入江正一都没回家一次。
她们都知道入江正一在做什么,所以母亲的去世都是明子后来才跟他偶然一提。
而在那个时候,入江正一其实并没有什么很大的波动,但是现在却在看见了这所熟悉又陌生的房子时,不知道为什么红了眼眶。
他突然就觉得很难受,有一种就像是久溺深海的人突然看见了光亮般想要哭泣的冲动。
但是他止住了。
他打开了门,迎面而来的就是母亲温柔的笑脸。她也注意到了正一红红的眼眶,询问道他怎么了。入江正一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说了一句:
“进来的时候风太大了,进沙尘了。”
然后他看着母亲忙碌晚饭的身影,突然说:
“妈,我想做一位音乐家。”
十八岁入江正一所拥有的勇气就是在得知了自己没有走向自己所希望的未来时,把所有的教科书都烧掉了。而三十八岁的入江正一拥有的是时间沉淀的沉稳和白兰感染的冒险勇气。
说起来,他们两个人就好像紧紧缠绕的线网一般,将对方网上的空洞缝补,都沾染上了对方身上的一些影子。而产生这一切的原因,正一把它们归结为互补效应④
——他们都在相同地渴望着对方的性格。
而此刻,母亲似乎被入江正一这么突然的决定吓了一跳,然后她就笑容温柔地揉了揉正一的脑袋。
“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们永远都会支持你的。”
入江正一抬眸看着母亲,觉得恍若一场梦境。
在他十八岁的时候,他也曾和母亲这么提过,然后就找到了母亲和姐姐的不认同,以至于他会有烧书这种做法。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入江正一看着周围杂乱的环境——被子上凌乱放着的衣物,桌面上摊放着理论书本还有一两本漫画书,桌旁的几个箱子里全是自己当年特别喜欢的CD专辑。
桌角的放着一个花瓶,里面插着几朵新鲜的紫色风信子⑤。
他拿起了旁边的吉他,轻轻哼弹了几首曲子。
“…
わたしの愛 それは小舟
空の海をゆくの
夕陽のなか 降り返れば
あなたはわたしを 探すかしら⑥
…”
眼前突然就浮现起几周前大家非常难得聚在彭格列喝下午茶的时候。二十年后的大家要说改变,其实都变了很多,就连当初哭哭啼啼的蓝波现在都是可以独当一面值得信赖的彭格列的雷之守护者;而要说不变,其实大家也都没有改变,六道骸依旧没有放下对黑.手.党的厌恶,而云雀也还是那副孤高浮云的模样。
二十年后的沢田纲吉已经是无疑的黑.手.党里世界的教父级人物,当初那个废柴自卑又懦弱的少年影子已经无法在这个杀伐果断,镇静自若的高挑瘦削的男人身上寻到一丝一毫。
入江正一几年前就辞掉了彭格列的工作,而白兰基本上也把密鲁菲奥雷的权力都转给了日益成长的尤尼和伽马,自己就成了一个挂名首领一般的人物,天天陪着他到处游玩儿。
下午茶来了挺多人的,基本上在里世界和他们熟悉的人都到来了。入江正一被白兰抓着坐在角落一起吃蛋糕,白兰还在一边跟他抱怨彭格列的蛋糕一点都不甜一点都不好吃。
……如果要满足一个喝一杯咖啡放十几块方糖的人的甜度喜好,估计其他人也都不要吃了吧。
入江正一白了白兰一眼,在心里默默吐槽道。
经过白兰多年形影不离的摧残,正一已经基本不会在他面前因为紧张而感到胃疼。
不然估计一天可以进几次医院。
入江正一觉得自己真是好惨一男的。(
很多人其实也有好几年没见了,大家都三三两两成群地聊着天儿。纲吉没有和京子在一起,而是最后和另外一个家族的小姐结了婚,两个人相敬如宾也还算不错。三浦春也嫁了人,但是因为是里世界的人,所以现在也依旧可以和纲吉他们一直保持联系。
那边的女子茶话会热火朝天,大家都兴高采烈地聊着自己近几年的生活和趣事儿,而闭口不谈其他的任何悲伤和黑暗。
二十年的时间,真的变了很多东西。
白兰没了那么大的野心,现在也乐的清闲,整天就粘在他的身边寻他的乐子,让入江正一受苦不堪。
但入江正一其实很喜欢这样的白兰,就好像让他回到了他们大学的时光里。
而白兰形容自己的行为,也用着开玩笑的甜腻语气称自己为弃猫⑦。但其中,只有非常熟悉白兰的入江正一才知道有几分真假。
沢田纲吉拿了一杯茶走到了他们这个角落,朝着两个人笑笑,向白兰和正一伸出手。他们礼节性地握了一下手,便又都坐下了。
“好久不见了,白兰,正一君。”
如果要让正一评价,沢田纲吉绝对是他遇见过,最像大空的大空。温柔、包容、温暖,这是所有人不知道他的身份,初见沢田纲吉的第一印象。
正一有些走神,白兰就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鼓着嘴巴小孩子生气一样嘟囔。
“小正——不要一直看着纲吉君了哟,多看看我嘛。”
正一被白兰这么一说,也不好意思地朝纲吉点了点头,然后瞪了白兰一眼。
“你们关系可真好啊。”沢田纲吉说道,然后轻声笑了笑,“虽然有些嫉妒白兰的甩手掌柜,但是有白兰在,我也放心你的安全。”
入江正一也在那时候发觉,原来他或许才是这个里世界,最为自由的人了。
回归眼前,入江正一已经做好了决定去做音乐家,但是如此,他便不一定会再见到白兰和斯帕纳他们。
但是如果要一边上大学一边作曲,又不会有那么多的时间。
对于已经毕业十几年的入江正一来说,考个当初的大学当然不在话下,但是大学里的许多报告和研究都会占用掉他大量的时间,更何况还有白兰这个搞事精。
他叹了一口气,打算先睡个觉再说,反正明天还要上学呢。
睡觉前,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不这样做就会继续后悔的入江正一悄悄地走下楼,抱住了正在扫地的母亲,然后对她说:
“晚安…我爱您。”
母亲转过身,在他的额头落下一吻。
“我也爱你。”
入江正一迅速跑上楼,为了不让母亲看到他断线般的眼泪。心里空落落的一角好像被填补了一样,让他感觉到无比的满足与幸福感。
“小正——”
“小正哟——”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一直响着,入江正一一睁眼就看见白兰笑意盈盈的眸子。
“哎呀好可惜…我还想小正要是还不起来,我就要像童话故事里一样吻醒我可爱的睡美人了呢哟~”
入江正一醒来的时候迷迷糊糊的,但是现在已经清醒了过来,他才发觉那个真实的令他动容的情景只是一场梦而已——但也弥补了他的一个心愿。
正一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疲惫地问白兰:“我睡着了以后…没有错过什么吧。”
白兰弯了弯眸子,俯身亲了亲他的额头。
“没有哟。”
白兰没有告诉他的是,在正一睡着后的十二点外面轰鸣起的,他准备的漂亮绚烂的烟花,和那一束鲜艳生机的九十九朵月光花⑧和里面藏着的戒指。
他们心照不宣,没有告白,没有接吻,没有确定关系,但是都知道对方的心思。
这也便是入江正一的第三大遗憾。
他想对白兰说一句:
“谢谢你。”
白兰透过入江正一宛若绿宝石一般的眸子看见了里面渗透着的繁华人间,然后伸出五指抚摸上了正一的脸颊,俯首吻在了他的唇角。
“我爱你。”
入江正一一直都被这个人间所爱着。
他伸出手环抱着白兰的肩膀,感觉到自己身体微微的颤抖。然后白兰轻轻拍了拍正一的背脊,就听见正一轻轻的声音说:“白兰,我想去做一个音乐人了。”
他们其实都已经不是轻狂冲动的少年了,但是正一依旧想最后尝试满足他的最后一个遗憾。
“好,我会一直陪小正的哟。”
白兰寻到了他的人间与繁华,他的绿宝石,他沉淀在心湖里闪烁的金砂。他从身后变出了昨天的那一束鲜花,上面甚至还有着几颗昨晚下雨的雨水。
“生日快乐哟,我亲爱的小正。”
后注:
①摩斯电码,意为“Happy Birthday Irie Shoichi”
②“那一天我二十一岁,在我一生的黄金时代,我有好多奢望。我想爱,想吃,还想在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后来我才知道,生活就是个缓慢受锤的过程,人一天天老下去,奢望也一天天消失,最后变得像挨了锤的牛一样。我觉得自己会永远生猛下去,什么也锤不了我。”——王小波《黄金时代》
③契可尼效应:对于已有结果的事情容易忘怀,对于未达目标的事情总是记忆犹新。
④互补效应:彼此之间在某些方面上有相互的满足感,就会产生和强烈的相互吸引力。
⑤风信子:别名“重生之花”,紫色风信子代表忧郁的爱,后悔,道歉。
⑥わたしの愛 それは小舟
我的爱 那是小舟
空の海をゆくの
在空中的海洋中遨游
夕陽のなか 降り返れば
在夕阳之中 下落回去的话
あなたはわたしを 探すかしら
你会不会找我呢
——歌曲《さよならの夏~コクリコ坂から~》
⑦弃猫效应:失而复得,小心翼翼,愈发珍惜。
⑧月光花:永远的爱,易碎易逝的美好,目光中永不散去的容颜,生命中永不丢失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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